单位犯罪案件若干疑难问题分析【杨佰林】

单位犯罪是指公司、事业单位、机关、团体为谋取本单位的利益，由单位的决策机构实施，或者由单位的负责人或其授权的主管人员实施的危害社会的行为。因此，单位犯罪的成立应当具备三个条件，一是以单位的名义实施；二是犯罪行为是在单位集体意志的支配下实施；三是犯罪所得归单位所有。

最高法1999年《关于审理单位犯罪案件具体应用法律有关问题的解释》规定：

　　第一条　刑法第三十条规定的公司、企业、事业单位，既包括国有、集体所有的公司、企业、事业单位，也包括依法设立的合资经营、合作经营企业和具有法人资格的独资、私营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

　　第二条　个人为进行违法犯罪活动而设立的公司、企业、事业单位实施犯罪的，或者公司、企业、事业单位设立后，以实施犯罪为主要活动的，不以单位犯罪论处。

第三条　盗用单位名义实施犯罪，违法所得由实施犯罪的个人私分的，依照刑法有关自然人犯罪的规定定罪处罚。

依据该司法解释，得出的单位犯罪概念更为简捷：以单位名义实施的，犯罪所得全部或大部分归单位所有的，即为单位犯罪。同时，从该司法解释还可以得出，单位犯罪的主体包括国有、集体所有的公司、企业、事业单位，也包括依法设立的合资经营、合作经营企业和具有法人资格的独资、私营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对于一般意义上的公司企业而言，必须依法设立、具有法人资格。

一、单位内设机构不能成为单位犯罪的主体。

单位犯罪的概念大于法人犯罪。我国刑法之所以规定单位犯罪，而没有规定法人犯罪，是因为法人资格不是单位犯罪的必备特征。单位的主体特征是依法设立、以自己的名义和资产，独立对外实施活动，独立承担权利义务。但单位内设机构不具有法人资格，也没有以自己的名义和独立的资产享有权利承担义务的条件，因此，单位内设机构不能成为单位犯罪的主体。此时，行为人构成犯罪的，应按个人犯罪论处。

二、单位主管人员或直接责任人员以单位名义实施犯罪的情形。

依前述最高法解释，1、个人为进行违法犯罪活动而设立的公司、企业、事业单位实施犯罪的，或者公司设立后，以实施犯罪为主要活动的，不以单位犯罪论处。2、以单位名义实施犯罪，违法所得由实施犯罪的个人私分的，按自然人犯罪对待。

上述规定已经明了，犯罪所得的归属并非区别单位犯罪和个人犯罪的标准。为实施犯罪而成立公司，公司设立后以公司名义实施犯罪的，和虽以单位名义实施犯罪但犯罪所得归个人的，都按个人犯罪论处。

三、单位犯罪的直接责任人员为数人的情形是否区分主从犯问题

2000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单位犯罪案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是否区分主犯、从犯问题的批复》规定：在审理单位故意犯罪案件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可不区分主犯、从犯，按照其在单位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判处刑罚。

即一般情况下不区分主从犯，仅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区分主从犯，此种情况下在法理上属于一种特殊的共同犯罪关系。

这一规定，对于受单位领导指派的下属职员所从事的在单位领导指示范围内的犯罪应当不适用，即应当区分主从犯。

四、单位犯罪也可以成立自首。

单位犯罪后，单位负责的主管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员自首的，即可以认定为单位自首。

五、单位犯罪的集体决策、处罚、法定犯。

单位犯罪中犯罪主体是单位，具体实施行为人一般是单位的员工，但刑罚处罚对象通常是单位(法人)和单位负责的主管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员这两类自然人，实行双罚制，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判处刑罚。

自然人在单位犯罪中的主观意志不是独立的，自然人主观意志体现于单位集体的意志之下。单位的意志通常是以公司股东会决议、董事会决议、经理办公会议决定等形式形成，在认定单位犯罪成立的情况下，司法实践中对于自然人的主观意志不进行独立认定。这是因为单位犯罪是法定犯，即由刑事法律条文直接规定为属于单位犯罪的犯罪，对于法律没有规定为单位犯罪的，不能以单位犯罪立案追诉。